【秀志】あの人

*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

 

如果要为宫野志保的人生定位一个清晰的分界点,那会是半年前的某日——将她的一切精确地分为了前工藤新一时代和后工藤新一时代,界限清晰,泾渭分明。这么说非她所愿,但足够准确。以那一日为原点,灰原哀从宫野志保的身上剥离开来,并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一个家、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同伴、和一个拥有女儿节玩偶的童年。她免不了地感到新奇、感到无所适从,也一度为这份无所适从暗自伤神——这几乎是她不曾妄图肖想过的普通人生活。偶尔,她也会在梦里回到组织的实验室,冰凉仪器和黝黑枪口交替出现,又任由梦醒时刻将她从混沌的梦境中打捞上来。破碎的回忆里充满了她不愿多想的细节,却像是已经翻过页的篇章,她没有让那份回忆阻挡自己的脚步。

 

当然,她也从没想过能再遇见那个人。

 

×

 

第一次是直觉,暗中蛰伏的是她不会认错的危险气息。第二次很偶然,因为这样手起刀落的杀伐决断她曾见过不止一次。再然后就完全交给本能,一厢情愿地甄别某种熟悉的特质,到头来只消一句话的时间。

 

一面是三番四次的蹩脚托词,另一面是对过于明显的试探视而不见——她做不到在他故作无辜的时候撕破脸(字面意义上地),只能冲面具上若隐若现的破绽敲敲打打,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得要领。挫败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但她没有轻易放弃怀疑。对他的判断,时间曾证明过一次,她只需等待另一次。

 

也是在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诸星大”既然只是男人伪装得体的身份,以那人的缜密谨慎,一切都怕是早已埋下伏线。时过境迁的当下,她甚至仍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姓名,遑论他接近她的目的,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

 

只有那些恰到好处的慷慨相助,以及几番求证下的闪烁其词,似乎在圆一个迟来的、关于性命、守护和珍视的约定。

 

×

 

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 FBI和CIA同时向她伸出橄榄枝,前者甚至表示可以破格收入探员编制。但她一心想留在日本,降谷和风见来谈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地表示开不出特别优厚的薪水待遇,她完全不在意。时间曾把雪莉的外壳从她身上摘除干净,现在又再次将灰原哀的部分冲刷殆尽,徒留一个不属于任何地方的宫野志保,格格不入又无所遁形。只有科研工作是她暂时的、不变的归宿——这让她保持头脑清醒,清醒是她最初和最后的武器。

 

至于那个人,则在阴差阳错下与她保持着非必要不联系地、几乎是最低程度范围内的交流。事已至此,即使和既定的结果相比,流逝的真相成为了最不重要的东西;但在某些特定方面,她不曾拥有、也从不需要那种奋不顾身、孤注一掷的勇气。他们奇迹般地从未中断过邮件往来,中规中矩的问候间穿插着含混不清的只言片语。她几乎是违背原则般地选择了视而不见。逃避绝非最好的解决方式,却绝对是最行之有效的一种。以至于毫无预兆的重逢下,她竟分不出以什么表情才算得体,说哪些话更为适宜。好在,一如既往地,对方为她找了台阶。这也可能是他们仅剩的默契。

 

最近好吗?

 

还行,还不错。

 

工藤还好吗?

 

好的。

 

博士呢?

 

好的。

 

孩子们呢?

 

好的,都好,大家都好。

 

这完全是在重复他们邮件里的内容——她试图用一个礼节性的微笑终止这次尴尬且毫无必要的谈话。就这样吧,有个声音说。这样就够了。有些事情开始就能够预见结局,还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开始。时间被拉长,眩目的白光、虚浮的步伐都没能阻止她远去。他们明明都已经要擦肩而过了,他偏在这时开了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不敢看我了?

 

她口干舌燥,神经绷紧,僵了一秒后拔腿就走。他像是早有先见之明一般眼疾手快把她拉住了。他眼里装着一口深潭,接住了她无措的一眼。她曾想过要抛下的、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逃开的、似乎早已忘却的部分,被赤裸裸地揪出来,心魔一样连着血肉,带着被剖开,被拆解。跟随着灰飞烟灭的,可能是最后一座名为孤独的堡垒。

 

×

 

如果说她的人生有一个清晰的分界,那就是前工藤新一时代和后工藤新一时代。

而贯穿这两个时代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赤井秀一而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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